延安行
对黄土高原向往已久。当然,这与延安有关。
延安不是个名地方,但就是这个名不见长的穷乡僻壤却承载了“星火燎原”的红色激流。十三年的孕育,成就了一个政权的崛起。我不知道是红军选择了延安,还是延安选择了红军,但这方土地确是不同凡响。
陕人向来剽悍,古有横扫六国的秦军,灭明的闯王李自成,近有谢子长、刘志丹的红色根据地。一九三七年一月毛泽东率领长征后的红军进驻延安后,更是创造出了改写历史的丰碑。
二0一八年五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五日,有幸随365bet开户娱乐_365bet线上网址_365bet论坛政协九届委员延安培训学习班踏上了这片土地。遥望着那绿色的沟峁,以及掩隐于浑厚黄土的一排排窑洞,心里蓦地涌起一阵热流。偏僻的山沟,简朴的住宅。十三载的“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”军民大生产,靠着坚定的理想信念与小米加步枪,努力地践行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。获得了民心,壮大了队伍,建立统一战线抗击日本侵略者,也为中国共产党夺取政权胜利奠定坚实的基础,这便是着名的延安精神。
延安,这个历史该永远铭记的地方,确是非同一般。延安有着陕人的纯朴,吃苦耐劳,富于反抗的精神。其城乡都操一种方言,他们对地域文化的热爱教人难以忘怀。大城小巷到处飘荡着牵魂的陕北民歌,广场、公园里节奏铿锵有力的安塞腰鼓更是响彻云霄。举伞、持绸带或平常装扮的父老乡亲们,在锣鼓镲的喧闹中扭动着欢快的秧歌。相比大都市大妈们扭捏的广场舞,自有一种不同的韵致。
延安城并不大,“V”字形的三山夹二沟格局,许多旧窑洞建筑融入苍翠的黄土山峁上,令人神往。红色时期的许多遗址与代表着现代文明的高楼大厦相邻,教人有种穿越的感觉。笔者不敢苟同规划建设者们的这些新杰作;随着时光的流逝,延安这种窑洞民居文化不知还能否得以传承。倘若仅剩几处红色经典遗址用于观光旅游,不知那些散发着红色精神的地方是否会感到孤单。后人对历史风貌的认识,也许只能停留在文字的描述中。
疏中外扩的新规划虽有可取之处,但平山造地的扩城之举,让亿万年时光堆积而成的黄土地貌瞬间变了容颜,不知自然法则与地域文化将在未来如何回馈。杨家岭、凤凰山、清凉山、王家坪、枣园的红色遗址,不仅吸引着大批探寻历史的过客,也吸引着不少前来汲取力量,不忘初心的共产党人和志者。看着这些林立的高楼,想起了整旧如旧、尊重历史风貌的古城保护之策,又想起了梁思成、林徽音保护北京老城的悲壮;这片土地不仅走出过无数的政治人物,也哺育出闪耀文坛如路遥、陈忠实、贾平凹式的文学大家。这片土地值得人景仰,尽可能给予保护性修缮与建设,而不应肆意地去改变。
这次培训有习近平在延安市延川县梁家河当知青的现场教学,对于《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》中的这段经历自是颇为期待。从延安到大山深处的梁家河,一路两侧都是绿色的植被。此时,不免要对延安人注重生态建设而点赞。到了梁家河村,看到打麦场上堆集的麦秸垛、石碾与古朴的窑洞,一股亲切的陕北风扑面而来。七年的知青生活让十五岁的习近平成为一名爱学习、爱人民;有理想、有担当;敢创新、敢作为的有志青年。参观了习近平住过的窑洞与其在担任村支书时创立的沼气池、灌溉井、铁业社、缝纫社、代销店、磨坊,听着讲解员诉说习近平曾经的往事。不由地感叹起伟人成长的历程,没人能够随随便便就成功,确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。也许,正是有了这七年的知青岁月,才让这位共和国掌舵人有了强烈的人民情怀;不论中国梦,还是一带一路,以及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构想,让世界都为之喝彩。
听说延安城离壶口瀑布不远,便有了壶口一行。一路大巴车飞驰着,两侧都是连绵的大山,恰逢连降了几场雨,山上山下青翠欲滴,教人心旷神怡。三个小时的路程,没有一处荒芜,漫山遍野都是碧色的海洋。浏览沿路风景,竟然有一处立着“南泥湾”的路标。这个陕北的好江南真是不同凡响,路边不是整齐的稻田,便是蔬菜或农林果木;三五九旅的故事远去了,好江南仍在。进入洛川地区,到处是绿油油的苹果园。都说黄河进入黄土高原后,河水切割黄土,再加此地植被稀少,水地流失严重,才造就了世界上挟带泥沙量最多的河流。但这次的延安之行,所见处处皆绿,良好的生态系统令人振奋。近年,听说黄河水有变清的迹象。想必与陕人多年的生态建设有关,保护母亲河陕人功不可没。
到达宜川壶口,终于一睹“千里黄河一壶收”的盛况。壶口瀑布地处秦晋峡谷南段,西为陕西宜川,东与山西吉县相连。此处河床为石质,上游宽四百余米,到壶口在平整的谷底冲成一道宽三十至五十米,深约30米的深槽,形成瀑布。“源出昆仑衍大流,玉关九转一壶出”。明人惠世扬的诗句正是这一景象的真实写照。那一排排声势浩大,万马奔腾般前仆后继的淘淘黄水飞倾而下,浊浪翻滚,水沫飞溅,雾气迷蒙,确有种摄人魂魄的气势。石质河滩上,留有许多凹坑与孔洞,仿佛历史遗下的千锤百炼般磨砺印痕。那义无反顾,奋不顾身,呼啸而过的黄河水,恰似国人自强不息的民族魂。
看完壶口飞瀑,再去拜谒人文始祖“黄帝陵”,在黄帝陵感受着群山拱卫,3万余株千年古柏森森而立的庄严肃穆,一种崇敬之情油然而生。立在5000多年前轩辕黄帝的手植柏旁,看着那枝干扭曲虬结,久历苍桑弥坚,依然苍翠的古柏雄姿,热泪频生。这可是我们中华老祖遗给子孙活生生的遗产啊!敢问世间,有哪国哪族可与我中国比肩。
悠久的历史,灿烂的文化。包容万物,开拓进取;学而不掇;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……这些民族智慧,不仅滋养了中国人,也影响着世界。古老的中国注定不会成为历史的旁观者,未来的中国必将走向光明与灿烂。
五天的延安行结束了,我依然沉浸于那片黄土之原。无法忘记那些红色的故事,无法忘却一路上让我心潮澎湃的景物。
张常胜
2018年5月27日
于保利花园常乐斋